初中的时候,我是整个班上最受欺负的男生。每一天的上学,都是噩梦······

有时候,校园比社会更残酷,因为那是一群有破坏力却无容忍度的少年。

——题记

你可以将它看作自传、回忆、,怎样也好,只是千万别问我是不是真实的发生过的,那样会让我觉得无比难堪。

初中的时候,我是整个班上最受欺负的男生。

上课回答问题,坐下的瞬间,凳子一定会被后面的同学拉开,然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,班上的同学哈哈大笑,就连老师也忍俊不禁;有时候凳子没有被拉开,我松了一口气坐下,却又仓皇地跳起,屁股上已经扎了几个尖锐的图钉,紧接着又是哄堂的大笑。

晚自习上,班上的同学都在说话聊天,纪律委员却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,用卷起的课本狠狠在我脑袋上来了一下,再骂上一句:“傻X,别捣乱了行吗?!”在一片哄堂的大笑中,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下了课,我鼓起勇气提起凳子砸向纪律委员,却遭到全班男生一哄而上的殴打。

班费买的足球,他们从不让我碰一下。体育课上,我兴冲冲地跑到大操场,一个胖子却告知:“这样吧,如果有一个同学同意,我们就带着你一起玩,怎么样?”我看向他身后的同学们,一张张冷漠的脸带着嘲弄,我独自黯然走开。后来这个足球坏了,班长却找到我:“同学们说你踢球最狠,所以你得照价赔偿。”

类似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,在初中三年的时间里,我就像是呆在地狱中一样。

现在回头想想,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我自己本身当然也有许多做错的地方。他们越是欺负我,我越是想融入他们之中,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、陪尽笑脸地和每一个人来往,但换来的是他们更多的嘲弄、欺辱、白眼、排挤……每个班上都有一个最受欺负的人,很不幸的,我充当了这个角色。

而这一切的源头,不过是因为我的同桌,一个富二代的胖子。对,就是在大操场上带头阻止我踢球的那个家伙。说起来也怪我,不通人情世故,被教育洗了脑,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。

我的学习不错,而我的同桌学习很烂。平时模拟测验的时候,他总是想抄我的答案。现在想想,他想抄,我就给他抄嘛,又不少块肉。但我那会儿很傻,觉得这是违反校园纪律的,便用胳膊挡着不让他抄。于是悲剧了,他家里很有钱,而且父母是当官的,在班里人缘也很好,同学们都唯他马首是瞻。他第一个挑头带着大家排挤我,久而久之,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状况。

告sù 老师没用,她会反问我:“为什么大家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呢,多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吧。”

在初中的时候,我就尝尽了人情冷暖,上学一个人走,放学一个人走,体育课一个人在角落,做活动没人和我一组。喜欢的女生只能远远看着,因为她都不肯接近我哪怕半步。

那时候的我,甚至想过自杀。

校园是残酷的,比社会还要残酷。这是一群有破坏力却无容忍度的少年,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率性而为,根本不会考lǜ 会造成什么后果。现在的我铁血无情暴力阴暗,和那个时候的经lì 脱离不了关系。

日复一日,我最希望的莫过于早点毕业,考上高中。我们本地是个小镇,只有小学和初中,想上高中的话必须要去市里。我想,到市里念高中以后,同学们都是来自周边县镇的,就可以摆脱现在痛苦的局面了。

我刻苦学习、努力学习,极力不和身边任何的人打交道。他们的玩笑、戏弄、欺辱,我通通咽进肚里。我的成绩越来越好,中考的时候最终以全校第五的名次考进了市里的第一重点——城南高中。

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有些波折。学校给我打了电话,通知我到教导处去拿。我到了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,连老师都觉得奇怪:“刚才还在这里的,到哪里去了?”仔细想了想,又说:“对了,刚才你们班有几个同学也来拿通知书,是不是一并帮你拿去了,你问问吧。”

我一听就浑身发凉。我们班的同学绝不会好心帮我取通知书,如果真是他们拿了,只能证明他们想把这通知书烧掉或者撕掉。我像疯了一样推门而出,奔跑着在回去的路上寻找他们的踪迹。

我们镇实在不大,我很快就在小广场发xiàn 了他们的踪迹。大概有四五个人,其中正有我的同桌,那个肥肥的官二代。他的手中,正摆弄着一个信封,隐约可见“城南高中”的字样。我冲过去大吼:“邹阳,把通知书还给我!”一个箭步过去,就要夺我的通知书。

邹阳一闪,这个胖子还挺灵活,当即把通知书高高举起,笑道:“你来抢啊,抢的到算你本事!”

邹阳不仅胖,而且高,在我们班打篮球也是一把好手。而我又瘦又矮,根本抢不到他手中的东西,跳来跳去不过像是个跳梁小丑罢了,又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。“邹阳,求你了,还给我。”我快哭了。那张通知书是我摆脱地狱的唯一希望!

“哈哈,王浩要哭啦!”邹阳得yì 的将通知书抛来抛去,那薄薄的一张信封在空中轻轻跳跃。

“邹阳,还给我。”我低声哀求,浑身颤抖。

“跪下。”邹阳突然说道:“跪下,我就还给你。”然后,他一屈身,将通知书塞进下水道的窟窿中,露出狰狞的笑容:“否则,我就把手松开了。”他的两根指头捏着通知书,只要一松开,通知书就会跌进去。

“不要……”我抖得更加厉害了,泪水终于决堤而出。那个时候的我,以为通知书丢了,我就没有上高中的希望了。

“跪下。”邹阳的声音越发冷了起来。

其他同学一声不吭,表情麻木地看着我。

来来往往的路人,只以为是小孩子在玩耍,并没有理会这边的情况。

有谁能知dào 我此时心中的痛苦?

我要离开这里,一定要离开。

我在心中默默地这样说着,然后双腿慢慢地跪了下来。

心中的痛自然不言而喻。这个仇,一定要报,一定会报。我的双拳握成拳头。

上了高中,我会有一帮生死之交的兄弟。总有一天,我要让邹阳跪在我的面前!

我在心中发下这样的毒誓。泪水,一颗一颗滚落在干净地地面上。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邹阳大笑了起来,突然脸上的表情一僵,将手指从下水道掏了出来,“通知书呢,通知书不小心掉下去了!”他的脸上有着一丝慌乱,显然小小年纪的他也无法承shòu这个后果。

我惊愕地看着他的手,那上面确实空空如也,通知书已经不知去向。

我的脑袋像是被雷劈中一样,从头到脚都是木木的,一点反应也没有了,甚至忘了自己还在跪着。

“哈哈,逗你玩的!”邹阳不知从哪里变出了通知书,嬉笑着走到我面前,用通知书拍打着我的脸。“你这家伙竟然能考上城南高中,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呢。”一下,两下,三下。

我默默地忍着,这样挨打,也不是头一次了,而且用通知书打脸似乎也不怎么疼。

最后,邹阳打烦了,把通知书放在我的头顶,带着那几个同学大笑着远去。我看着他们的背影,从头顶拿下通知书,上面写着我的大名,让我心中一阵欣慰。我慢慢站起来,双腿已经发麻,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。

“我能离开这里了。”我举目四望,这个小镇的一切,都是我的噩梦。

城南高中,我要来了。

整个暑假,我都没有出去。我怕在大街上再碰见邹阳和以前的同学,平白无故再遭到一番侮辱。父母还责怪我不肯多出去跑跑,窝在家里跟发了霉一样。唉,他们哪里知dào 我的痛苦?不过我考上城南高中,他们还是很开心的。平时在家待烦了,最多在家门口转悠转悠,绝对不会跑的太远。

有时候会碰上邻居宇城飞,他比我大一岁,也在市里念书。不过他学习很差,只能在和城南高中一墙之隔的城南职业技术学院就读。两所学校比邻而居,地位却是天差地别。由于宇城飞早去市里一年,我便向他打听那边的情况,提前熟悉熟悉,免得到时候抓瞎。

有一次聊完,宇城飞不经意地说:“王浩啊,在城南高中出了什么事,记得去找我。”

我满脸堆笑:“谢谢宇哥。”不过心里并没当回事。这样的情况碰得多了,我在班上出了名的挨欺,还有学校的大佬提出要收我做小弟。当时我很开心,以为找到靠山了,结果大佬下一句就是:“明天带五十块钱来。”我是无语凝咽、摇头叹气。所以这种提出主动要罩我的,我也带着一些戒心。

况且城南高中可是出了名的重点高中,能出什么事?大家好好学习都来不及呢!

在家呆了一个多月,终于到了开学的日子。这是我第一次到外地上学,所以爸妈很是重视,提前就收拾好了生活用具,当天早晨就大包小包地赶到了北园市。城南高中当然就在北园市的南边,倒了两趟公交车才赶到,又是铺盖又是被褥的,售票员看了我们都直翻白眼。

到了学校又傻了,原来宿舍配套的就有铺盖和被褥,无奈之下,父母只好又吭哧吭哧搬了回去。

在宿舍收拾好一切,又到班级报道。来到新学校,见到新同学,自然激动不已。一张张陌生的面孔,一个个都是那么的亲切。大家互相打着招呼,询问对方来自何处。我开心地和大家聊着天,已经很久没有享shòu 过这种同学间融洽的关系了。想到初中时和同学们的恶劣关系,让我倍感珍惜现在的一切。

这时,班上一个女生吸引了我的注意。她剪发头,娃娃脸,柔声细语,皮肤白皙,令我心跳加快。我不自觉地靠过去,微笑着问:“同学你好,我叫王浩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我叫夏雪。”女生温柔地笑着,使得她看上去更加美丽。

在以前的初中,我哪有资格面对这种笑容?我的心情也更加愉快,城南高中就是好,大家都是来自各地的优秀学生,肯定不会有邹阳那样的恶劣人物的!和夏雪聊了一会儿,学校里广播让大家自提板凳去操场开新生大会。我主动提出帮夏雪搬凳子,夏雪也微微笑着同意了。在城南高中的校园里,提着两个凳子走在夏雪的身边,我开心地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,就好像获得了崭新的生命。

不,不是好像,而是真的获得了新生。道路两边的柳枝随风轻轻舞着,开新生大会的时候,我也坐在夏雪的旁边。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味道,更是让我如痴如醉。校长好不容易讲完话,大家一哄而散,我又和夏雪相跟着回到教室。班主任很快就来了,是个三十多岁的翩翩青年,使得班上好多女生犯了花痴。

“我叫葛晨。”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了他的名字,“大家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。”

班主任和大家开心地聊着天,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校园生活。帅气的老师,融洽的同学,我就像是回到河中的鱼,在其中自由自在地畅游。由于座位还没有安排,大家都是乱坐的,我近水楼台先得月,自然坐到了夏雪的旁边,而且还和夏雪商量,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坐在一起。

过了一会儿,开始排座位了。班主任正要说话,突然接了个电话,“嗯嗯”了两声,挂掉之后对大家说:“一会儿还有个新生报道,大家等他来了再安排座位吧。”

报道第一天就迟到,不知dào 这个学生什么来头。班里也窃窃私语起来,夏雪悄悄对我说:“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!”我点头表示同意,对这种学生也是表示出鄙夷之心。

又过了一会儿,教室的门被敲响。班主任走过去拉开门,领着那个迟到的新生走上讲台。

我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,双拳又忍不住握成一团。

那个高高胖胖的男生,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,就站在距离我不远的讲台上。

班主任对他表示出极大的热情,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“和大家介shào 一下自己吧!”

“大家好,我叫邹阳。”邹阳的声音响了起来,班上安静地听他说话。“我学习成绩不怎么样,是靠着篮球的特长进入城南高中的,以后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还希望大家多多指教!”

邹阳露出阳光的笑容,目光挨个扫过班上的同学。不可否认,他有着强dà 的气场,自小优越的家庭环境,使得他天生就有一股领导的架子。大家纷纷鼓起掌来,显然对这位新同学特别欢迎。

邹阳依旧笑着,看向任何人的时候都是亲切而阳光的。唯独扫过我的时候,有着一丝毒辣和阴狠。

“邹阳同学以后就是大家的班长了!”班主任在讲台上开心地说着,而四周的同学也热情地欢呼着。

我知dào 完了,一切都完了。我闭上眼睛,这个世界一片黑暗

在此之前,我对城南高中充满幻想和期待。这里是我梦的开始,梦的起点。我和任何人相处融洽,甚至能和喜欢的女生坐在一起。可是邹阳的道来,将这一切全部都打破了。

光明变成黑暗,活着等于死去。

以邹阳的手段,在城南高中一样可以把我玩的死死的。

这个家伙,凭什么进来城南高中!什么篮球的特长,分明就是塞了钱,走了后门!

我的愤nù 毫无作用,眼睁睁看着邹阳从进来教室到当上班长,不过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。获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,也不过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。这个家伙很强,可他偏偏就是我的敌人。

我觉得有些无法呼吸了,现在还毫无知觉的同学们,从明天开始就会在邹阳的带领下排挤我、欺辱我……

夏雪察觉出我的不对劲,悄悄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“没事。”我摇摇头。我能说什么呢,我敢说什么呢?

“好了,大家安静一下。”班主任拍了拍手:“现在开始安排座位。”

邹阳随便找了处位置坐下,我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。学习成绩好的同学能优先选择座位,我的成绩在初中虽是全校第五,来到这个城南高中的重点班却是末流。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都选择了理想的位置,夏雪也坐在了班级的正中间,立kè 有一群狼围在了他的四周。轮到我的时候,只有后两排的座位可选了,我看了看,坐在了一个四眼的旁边。无论怎样,都不要坐在邹阳的旁边就好。

大家逐渐坐下,而邹阳坐在了最后一排,和我是斜对角。我用余光瞟着他,而他根本没有看我,而是和周围的人聊着天,脸上不时露出开心的笑容,看样子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。我看看旁边的四眼,虽然和夏雪坐在一起的愿望落了空,但和新同桌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
“你好,我叫王浩。”我尽量微笑的和他说着。

“哦,我叫刘子宏。”刘子宏挠了挠头,显得有些呆板。

我松了口气,这样的同桌,应该不会跟着邹阳一起欺负我的吧。

“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。”我笑着说:“一起学习,一起吃饭,如何?”

“好啊。”刘子宏看上去很开心,显然也是很缺少朋友的样子。

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了一些注意事项、校规校纪等,便让大家自由活动,下午再正式上课。他离开后,班上猛然炸开了锅,大家都在和周围的同学聊天。“大家都静一静!”邹阳的声音突然响起。他在我身后坐着,我能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声音,我对他本身就有恐惧心理,所以立kè 停止了说话。

而他是新任的班长,同学们自然要给他面子,也纷纷安静下来。身后有凳子响动,显然邹阳站了起来,声音也更加的洪亮:“大家能聚在一个班就是缘分,我提议中午一起去吃个饭怎样?”

“好啊,没问题!有没有人要喝酒的?”前排响起一个声音,是一个染着黄发的少年,身上散发着痞气,显然不是个善茬。刚才听夏雪提起,他似乎是北园市本地的学生,也是凭着关系才进来重点班的。

刚才听班主任叫过他的名字,李杰。李杰四周围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,纷纷拍着桌子喊道:“喝酒,喝酒,喝酒!”明显是李杰的跟班小弟了。

“小小年纪喝什么酒!”我旁边的刘子宏轻轻说道,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。

“是啊,是啊。”我附和着他。我也无法想像,才十六岁喝什么酒。

“一起去吃饭,费用怎么算啊?”另一个角落里响起声音:“开学第一天,班费还没收呢?”

大家也纷纷响应:“是啊,没钱吃什么饭。”“我的生活费可不够去大吃大喝的。”

“没事,我请客!”

我虽然没有回头,却能听到邹阳拍胸脯的声音。班上有四十多个人,他竟然要请所有人吃饭,还真是个有钱的富二代啊,一般人可真没有这个魄力。

班上“轰”的一下炸开了锅,有人惊愕,有人惊喜,有人欢呼。“好啊,班长请客吃饭!”“班长,你家是做什么的,好有钱啊!”“班长,只管饭吗?管不管酒?”最后一个问题是李杰提出来的。

“管,都管!”邹阳爽朗地笑着。

我明显感觉到班上的同学看邹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,有几个女生甚至带着崇拜的目光看向最后一排。

而我始终没有扭头看邹阳一眼,我怕那家伙只要和我对上眼,就开始当着全班的面讥讽我。

所以自始至终,我都是低着头。而刘子宏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,从头到尾一声不吭,摊上这样的同桌对我来说不知是福是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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